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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的佛教界教给了我们什么

     

到过台湾的人,多有一个印象,那就是佛堂寺庙随处可见,民众生活中的宗教色彩非常浓厚。可以说,宗教在台湾社会起着教化人心、安定秩序的作用,其中尤以佛教的影响力最为广泛和深入。

谈及台湾佛教界,著名的“四大山头”不可不提。1999921日,台湾突发大地震,一夜之间,山崩地裂,河山变色,居民家园尽毁。地震发生后,第一时间赶赴灾区现场抢救的既不是军方,也不是医院,而是慈济功德会。在救灾现场,慈济功德会不仅反应速度最快,同时也是最有组织、最有效率的救援队伍。当其他救援力量陆续赶到时,穿着蓝色上衣白色长裤制服的慈济功德会成员,早已开始分工并开展了行动。这个因快速动员能力而令台湾军方都为之惊叹的慈济功德会正属于“四大山头”之一。

“四大山头”是由台湾四位著名的出家人所创办的慈善组织所组成,包括星云法师创办的佛光山、证严法师创办的慈济功德会、圣严法师创办的法鼓山、以及惟觉法师创办的中台禅寺。每当世界上出现大的天灾时,冲在最前面的往往就是这“四大山头”。在台湾人眼里,“四大山头”已然成为乐善好施的代名词。

“四大山头”崛起于草野

作为全台湾最有影响力的社会团体,“四大山头”代表着台湾社会最有效的组织模式。它们深入台湾社会,是司法之外维持社会治安的一股约束力量,同时也是当局公权力延伸不到之处的补充力量。由于“四大山头”在民众中的信用度很高,所团结的信徒群体数量也非常庞大,就连马英九这样的政治领袖也对其非常尊重。

为什么星云、证严等几位法师的香火会格外兴盛?为什么台湾的佛教团体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?对此,也许有人会认为,台湾对发展佛教事业非常支持。事实上并非如此——“四大山头”的代表人物所具有的人格魅力,非但不是当局扶持的结果,反而在相当程度上是被台湾当时恶劣的政治环境逼出来的,用佛教用语来说,是受苦获得的福报。

1949年,一些像星云、圣严这样的年轻僧人来到台湾,然而当时,台湾的社会环境还很不安定,导致他们在修行过程中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。

一方面,国民党的最高领袖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妻都是虔诚的基督徒,他们把佛教看作迷信,并不支持佛教的发展。正所谓“上有所好,下必甚焉”。在蒋、宋二人的影响之下,国民党内的许多精英人士也向基督教方向靠拢,佛教则渐渐被边缘化。另一方面,台湾当时已有的佛教寺庙存在严重的地域、门派观念,众多本地寺庙都不接受外地僧人挂单,这就导致像星云、圣严等从大陆来的年轻僧侣娘不亲、舅不爱,几近流落街头。进入白色恐怖时期之后,由于国民党担心大陆来的僧人中夹杂有“匪谍”分子,一些街头僧人更是被关进了大狱,像星云法师就曾经身陷囹圄。

恶劣的政治环境让星云法师们受尽了磨难,但这些磨难又恰恰刺激了他们广结善缘、深入民众的决心。由于在传统途径中找不到出路,星云法师们转而走向台湾社会最偏僻、边缘的角落去弘扬佛法。他们曾经像唱戏的草台班子一样到处游走。为了劝导更多人来听讲佛法,他们还曾亲自给听经的群众赠送礼品结缘,甚至像耍猴儿的艺人那样敲锣打鼓,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。

在早年种种艰难困苦的磨砺之下,星云等四大法师被“逼”成了台湾佛教界的“公共知识分子”。他们的传教方式随意平和,较易被人接受,使佛教得以走近更广阔的包括不同信仰的人群,台湾的佛教界也因此形成了一种开放和包容的精神,由证严法师创办的慈济功德会,就是其中最典型的案例。

慈济功德会的诞生以“一摊血事件”为起因。据说证严法师刚出家时,偶然看见一家医院门口有一摊血,打听后得知,是一个山地妇人要生孩子,被乡人抬着颠簸了几个小时的山路,却因为支付不起医院的定金,又被抬了回去。从那时起,证严法师就发愿,一定要办一所让穷人看得起病的医院。但在当时,办一所医院需要上亿元的资金,这绝非证严法师一个人所能筹集到的。于是,证严法师创立了慈济功德会,开始以组织的形式进行慈善活动。

从建立开始,慈济功德会就面向全社会,而不是仅限于佛教信众,主持功德会日常工作的官员也不全是佛教徒。比如某位负责筹款事务的功德会官员就是天主教徒,其妻子则是一贯道的信徒,夫妻二人却同在功德会工作。

正因为极具开放与包容之风,台湾佛教界才能对不同信仰都给予充分的尊重,也因此得到了更广泛的支持。台湾“八八水灾”发生时,许多难民都被安置在佛光山的佛殿里,其中不少是信仰基督教的原住民,都有喝酒吃肉的习惯。但是,佛殿里是不能喝酒吃肉的,于是星云法师对他们说,因为佛法有规定,所以我们不能用酒肉招待你们,但山下有卖酒肉的餐馆,大家想喝酒吃肉可以去那里。在为灾民搭建临时帐篷时,佛光山甚至考虑到了基督教徒做祈祷的习惯,特意在帐篷里为他们保留了做祈祷的空间。

商业只是劝善手段

作为当今世界佛教最活跃的地区,台湾佛教众所公认地走在了整个华人地区佛教的前列,无论是从其现代化的转型,还是从其商业化的运作模式,都可见一斑。或许,正是由于优秀的大众化和成熟的商业操作,台湾佛教才会有今日之繁荣,但在这繁荣背后,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不可忽视,那就是,商业本身从来不是台湾佛教的终极追求。

在台湾,所有寺庙都不收取门票费。以佛光山为例,虽然寺院建筑规模宏伟,大雄宝殿、大悲殿、大智殿及大愿殿各具特色,尤其是其佛教文物陈列馆,更珍藏了大量佛教文物,非常值得观赏,但以上全部项目,游客不花一分钱就能全都看个遍,甚至进香、听禅,或在庙里吃一顿斋饭,都不标价收钱。

反观中国大陆,但凡有悠久历史和社会影响的寺庙,进门就都要买门票。比如少林寺,每年拥有几百万的游客,门票每张一百元,光门票费就是一笔巨大的收入,但这些钱如何分配,却往往不为人知。

台湾的寺庙虽然不收门票,但佛堂里设有功德箱,游客们只需随缘布施就行,并不要求一次性地捐出很多钱,而是强调细水长流,希望他们长期性地参与慈善活动。因此,有钱的人多捐一点,不会觉得有多骄傲,没钱人少捐一点,也不会因此而愧疚。

据说,证严法师在初建慈济功德会时,曾利用屋后的竹子做了30个存钱罐,分别发给30个信众,让他们每天放五毛钱进去作为善款。这些信众大多是家庭妇女,她们经常是从每天的菜钱中节省出五毛钱来放进存钱罐,但就是靠着这一个个“五毛钱”,慈济功德会最终建立起了自己的医院。

也许有人会问,干吗这么麻烦,为什么不直接一个月捐出十五块钱呢?证严法师却不这么看。她认为,每天捐五毛钱,其实就是在发一个善念,可以培养信众对慈善事业的参与感,大家才会真正关心自己的钱花到了什么地方。

星云法师创建的佛光大学也是同样的道理。他并不要求所有供养佛光大学的居士一次性拿出很多钱,而是请他们每月省出一百元钱来,以常规性的方式参与到大学的建设中来。

但在内地的寺庙,募捐的方式不免显得太过直白。寺庙里的各种东西都可以拿来卖钱,一个成本一元钱的手串,放到寺庙里就可能要价10块,如果请师父开光要再加100元。并不是说寺庙不该获得供养,而是要考虑方式问题。比如在佛光寺,所有用来结缘的物品,无论是一本经书、一段法师语录或者一节佛香,都是免费赠送的,而不会直接用来赚钱。从佛法的角度讲,广种福田必定会有所收获,这其实也符合天使投资的原理。佛光山看似很傻——不但不收门票,而且吃饭不要钱,礼品不要钱——但其影响力却比处处要钱的少林寺之类的大陆寺庙大很多,其事业也更易得到长远发展。

2009年开始,大陆的不少寺庙纷纷“耐不住寂寞”,争先恐后地上演了一出出上市闹剧,从少林寺、法门寺再到财神庙,从直接IPO到借壳上市,无不引起轩然大波,但几乎都遭到了社会各界人士一边倒地讨伐,最终不了了之。

实际上,佛光山也曾因成为著名旅游胜地之后烟火气过重而饱受争议,1996年,佛光山又卷入台湾选举风波,因此更遭严重非议。1996年夏,一直香火旺盛的佛光山突然宣布“封山”,对此,星云法师解释称,封山之举是为了“先缩小自己,以后再扩大自己”,以潜心充实内部。此后直到2001年,佛光山才重开山门。从这一系列行动中,我们不难看出台湾佛教界的高度自持与修正能力。

目前,台湾寺院的经营模式大多采用弘法与经营分离的原则,也就是说,寺院的经营权和弘法事务由不同的人来主持:寺院的经营权交给在家居士,所赚取的利润除了支付经营过程中的相关费用外,经营者可留一半,剩余的则作为经营回报上交寺院。寺院取得的利润可自主支配,如开展弘法利生等事务。如此一来,双方都各司其职,既使寺院避免了过度世俗化的侵扰,又可保有足够收入以维持自身正常运作。

毫不夸张地讲,当代台湾的慈善事业正是由佛教所推动的,而台湾佛教界的成功经验,也很好地阐释了佛教团体对待商业化的正确态度。事实上,无论是采取现代化的组织结构,抑或是运用商业化的运作手段,其本质和目的都是为了弘扬佛法、劝人向善。或许,这才是台湾佛教带给我们的最大启示。来源:慈讯网作者:郭宇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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